每個人都會堅定地堅持自己的觀點，除非有和基本認識相違背的東西擺在面前，他們才可能動搖——也只是動搖而已。

群體把真實情況同其肆意想象的歪曲情況混為一談，他們幾乎無法區分主觀與客觀，只把心中浮現的場景信以為真。*

“小姐。”道恩出現在房間內，她看著呆楞楞的莫笙，突然有些害怕，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，“你別在意這些……”

“有沒有它我都會在意。”莫笙喃喃地說，抱著雙腿，“除非我不是我……可我就是我。”

沈默了一段時間後她又突然問道：“道恩，你覺得我做錯了嗎？你覺得我是不是太失敗了？你覺得我是不是太無能了？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道恩立即回答，搖頭。

“我應該知道你一定會這麽說。”莫笙坐在椅子上，緩緩低頭，又將腿埋在膝蓋裏。

哀嚎聲咒罵聲呼喊聲，似乎這樣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，痛苦絕望悲傷，似乎這樣的感覺她正感受。

為什麽呢？為什麽要這樣呢？啊，知道了，一定是我做的還不夠好，一定是的，犯罪消除不了，那只要我能救下所有人就好了吧？那樣就沒人能說我了吧？

不對，這是不對的，不可能救下所有人，即使有著強大的能力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救下。

但只要我救下的人再多一些，就不會有這樣的聲音了，我的愧疚也能減輕一些吧？

真的是太對不起這些人了，他們本來可以好好活著，我明明知道會產生這樣的結果卻仍舊堅持做這些事情，不就是故意的嗎？不就應該負責嗎？

哪怕目的不是這個，可她就是明知故犯，就是故意的。

剩下的空閑時間，我一定要加快救助的速度，一定要救助更多的人。

莫笙想著，完全沈浸在了自己的思維中，不知外界的變化。

只是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又有誰在叫她。

“莫笙！莫笙！”

熟悉的聲音……

啊，是彼得，但他說他今天來不了，所以是她出現幻覺了吧。

“莫笙！就是我！彼得！”

咦？他能回答自己的疑問？這是有讀心術嗎？彼得可沒有這樣的能力。

所以果然還是自己的幻覺吧……

“莫笙！你醒過來！”

好吧好吧，醒過來就是了，自己又沒有睡覺，不過既然他這麽說了就照做好了，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彼得吧，就算他是個幻覺。

莫笙擡起頭，由於閉眼時間有些長一時間她還接受不了光亮。

咦？這是基地嗎？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？怎麽像是被誰破壞過似的？

莫笙這才恍然發現，除了她周身一米的範圍內，其餘地方都被破壞的慘烈，她先前是在房間內待著，但現在就變成了在外面——屋子變成露天的了。

一片殘磚斷瓦，和滅霸進攻覆聯基地那次有的一拼。

“這是發生了什麽？”她不解地看著彼得，看著離她很遠的超英們，“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這樣？”

見莫笙清醒過來眾人都沈默了，所有人互相對視，最終還是推出彼得讓他解釋。

“莫笙。”彼得走近了幾步，十分小心，像是怕再次刺激到女孩一樣，“你剛剛……”

“你剛剛能量暴動了。”

“啊？”莫笙茫然，她完全沒有感覺，明明自己只是想了些事情，怎麽就能量暴動了呢？抑制器沒發揮作用嗎？

想到這裏她暗暗拍了下自己，抑制器究竟有沒有用她怎麽忘記了呢。

“抱歉，我真的不是有意的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。”於是小姑娘急忙道歉，愧疚地看向彼得，解釋了下原因，“我……好吧，或許是那篇文章刺激到了我。”

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原因，她剛剛想那些事情不就是因為文章的刺激嗎？

“莫笙，那篇文章你不用在意，這樣的聲音很多，過去也是現在也是，那些人只是習慣性地反駁。”彼得輕聲說道，又緩慢向前走了幾步，“他們沒有看到事情的真相，他們只是被蒙蔽了，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。”

“這不是你的錯，我們都很在乎你。”

“……我現在還好啦，只是一開始看到情緒難免激動而已。”莫笙笑笑，“老實說那篇文章寫的很好，作者絕對有資深的文字功底。”

她似是不在乎地開起了玩笑：“而且我知道這個呀，無論什麽事情都會有不同的聲音的，即便另一種聲音很荒謬。”

可是群體中的個人具有頑強個性者鳳毛麟角，不足以抵制群體主流。*

很快，清醒的人都會變得不清醒，因為他們必須不清醒，否則他們也會被憤怒瘋狂的人們攻擊。

“唔，我將基地修覆了吧，它都成了這個樣子。”這樣慘兮兮的基地看起來令人難受，總歸是自己的問題，自然要自己來修覆。

“不用你做。”這時托尼說話了，他一臉擔憂地看著莫笙，“抑制器損壞了，而且你剛剛也有能量暴動，不一定能控制好，暫時別使用能量。”

“這倒也是。”莫笙說道。

可能她想修覆結果最後也修覆的不成樣子，沒幫上忙不說反而還幫了倒忙。

基地裏的覆仇者都出來到了空地上，畢竟發生了爆炸，他們很難不註意。

覆仇者們都在安慰女孩，女孩都笑著對他們回答她只是一時情緒波動有些大而已，這種事情以前她也見的多了，她不會在意的。

“我們都不會因此怨你。”史蒂夫揉了揉莫笙的頭，溫和地說，“我們都相信你。”

“嘿嘿。”莫笙笑的憨厚。

雖然說基地看的有些慘烈但修覆起來還是很快的，畢竟修覆的次數多了速度也就練習出來了(大霧)，兩三天就能完整如初。

不過東西再擺好還需要一定時間，所以莫笙就換了一個地方住。

這回她就再沒跟托尼提過要回去的事，就這樣回去她也不敢，她在基地裏能量暴動周圍的人還都能快速避開，要是在學校沒有人能因此不受傷，都是普通人哪來的那麽強的反應能力？

而這會產生糟糕的後果，因此自然就要繼續在基地裏待著了，反正依仗強大的科技，她的學習效果比在學校還要強一些，問題就不成問題。

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姑娘能量暴.動的次數越來越多，雖然剛有一點兒跡象她自己就能控制住，但也掩蓋不了它爆發了的事實。

明明沒有再看到什麽文章，明明沒有再受到什麽刺激，但能量就是暴動了，好像毫無緣由。

莫笙逐漸意識到事情有些超脫自己的掌控，她原以為這只是暫時的事情，沒想到事實比她想象的更為深遠。

她越來越無法靠自己去抑制暴動的能量，越來越依靠外力，托尼給她的能量抑制器已經被破壞很多個了。

“斯塔克先生，我……”再一次能量暴動後當托尼給自己帶上能量抑制器時莫笙為難地說道，“我想我們必須要找別的解決辦法了。”

“加強抑制器，或者找個能承受的住我破壞的地方。”

每次能量暴動她都會非常內疚，因為不但破壞了東西還讓超英們更加擔心她，思考了很長時間後她決定一定要制止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。

盡量一勞永逸。

“……沒事的，這樣也好，我們不會覺得有什麽的。”托尼的話像是拒絕了一樣，但他給莫笙留了餘地。

“不，斯塔克先生，我覺得有什麽。”莫笙堅定地說，“比起我剛才說的那些事情所帶來的疼痛與不適，我更不願意承受目前這些。”

“斯塔克先生，你一定還準備了更多的，不是嗎？抑制程度更高的抑制器，還有……”她頓了頓，在托尼猛然變幻的表情下繼續說了下去，“還有我說的地方。”

“基地的地下有這樣一個地方，我知道，我去過。”她又加以補充，“填有振金的房間，好像還有點兒魔法？這再合適不過了。”

是的，從看見那個房間一開始她就知道那是做什麽的。

托尼苦笑了幾聲，看向莫笙的眼神很覆雜，心疼憐憫生氣種種在其中閃現，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準確的心情：“前面你說的我同意，但後面……莫笙，你要知道那不是個房間。”

在熟悉了之後他就很少叫莫笙的名字，除了在嚴肅的場合。

“但可以讓它看起來是個房間。”莫笙的笑容更加溫柔，伸出手握了下托尼的手，試圖說服他，“斯塔克先生，它真的很合適，而且你準備——”

“不，我從來都沒有那個意思。”托尼打斷莫笙快速說道，但他閃躲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。

“好吧好吧。”莫笙無奈地聳聳肩，而後繼續說道，“可是斯塔克先生，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了，這樣讓你們一次次因我而勞累而擔心。”

“你們也不用太小心翼翼地對我，我沒有那麽嬌貴，我很樂意那麽做。”

“這不是你們強迫的，你們千萬不要這麽想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下雪啦，超級大，冰溜子都凍出來了，今天還雪休(雖然肯定是要補回來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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